2020年寒假，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疫情席卷而来，在这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我们看到伟大的医护人员逆行的“洪流”，听到每一个奋战在抗疫一线各行各业的工作者们出征的“誓言”。

　　在这全民同力协契、共同战“疫”之时，中央音乐学院管弦系钢琴艺术指导教研室的每一位教师配合国家与学校的抗疫方针，克服重重艰难险阻，在云端开展“合乐上课”，为管弦系学生录制钢琴部分的音视频资料。在2020春季学期的期末考试中，我教研室的19名教师共录制大型作品215首（协奏曲和奏鸣曲），其中音频159首，视频56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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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荆斩棘聚群智”

　　——为解决云合乐实际问题的方法论

　　疫情给上课与录制音视频带来了重重困难和挑战：首先，平日里钢琴艺术指导的面对面合奏授课的专业个别课形式以“云上课”替代，带来了“距离”的屏障，且以网络作为媒介将处于不同空间的师生相连，带来不可避免的延迟。针对这种情况，老师们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设计出灵活而有效的教学方案：譬如在线合奏——利用软件上的静音装置，一方按照正常的速度来演奏，不去听对方，之后再角色互换。在此过程中，钢琴老师还需听一下学生的演奏，向学生提出改进的方案。此外，钢琴老师还会根据以往合作经验及专业老师要求，录制音频供学生练习。学生也会对钢琴谱进行研究与推敲，先听老师的音频，然后根据钢琴老师录制的音频来练习和合作，最终在研究乐谱和音响资料之后，形成自己的版本，加入自己对音乐的个性化理解。

　　在录制音视频过程中，师生们也遇到许多实际困难：例如最常见的协奏曲中的独奏乐器大篇幅华彩段该如何处理，针对这个棘手问题，老师们也给出了理想解决方案：首先会把音频分两部分来录制，华彩前和华彩后，供学生们选择。其次，可以根据学生的华彩录制算出具体的秒数；此外，关于确定速度及节奏问题，老师们也各自汇集聪明才智给出行之有效的方法：与每一个学生确定每段具体的节拍器速度、乐器的气口、快慢力度标记等处理；之后根据学生发给老师的个人音频或者视频，把所有的处理标记在乐谱上。如果有些节奏非常复杂的片段，教师会边放着自己的录音同时弹奏出另一个乐器的旋律发给学生，让学生熟悉，听到自己的乐器与钢琴的关系。

　　如果学生自己单独的部分演奏的不够准确，如速度变化和空拍，可以拿现有的大师级别的音频资料作为背景来录制钢琴部分，在学生技术不能达到的快速段落使用学生的音频资料速度，其它抒情段慢版段采用大师的音频资料，分段处理。

　　至于录制音视频所采纳的软件和录音技术方面，老师们也是开动脑筋，并请教专业录音师，在实践中总结出一套方案：首先，关于音质的问题，其一是在录制或视频授课要尽可能的调整设备的位置，以追求最大化地获得纯净饱满的音质。其二是为达到收录更优质真实的音色必要时可以自己配制麦克风等设备。再次，需要为不同乐器调整不同的授课软件、低音乐器和高音乐器需要不同的软件，例如低音乐器想听的更加准确建议用FaceTime的语音比视频的效果更清楚和真实。

　　教研室的每一位老师都力所能及克服重重困难，以追求最好的教学效果和录制效果。

　　“距离创造想象的空间，留白渗透色彩的斑斓”

　　——云合乐带给我们的启示与感悟

　　音乐的复调感

　　录制音视频，使师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钢琴作为多声部乐器的复调性特征，它不仅仅局限于和声性功能，钢琴声部的多线织体会更清晰地显现在听觉当中，钢琴与管弦乐器双方在多线交织纵横经纬网中不仅有聚有离，还有不同方向的呼应与延伸。这样不得已而为之的听觉训练，使我们的声音更具立体感。

　　“弹性速度”的暗示

　　与独奏不同，弹性速度在室内乐及合作中是双方演奏者交互引导的。通过云端合乐，使师生逐渐体悟到rubato所造成的松紧变化、张力铺陈来源于合作双方的“暗示”。且这种“暗示”是双向的，一方演奏者不仅仅要“暗示”对方，还要能领悟到对方的“暗示”。云端为学生录音的过程像极了猜谜：从管弦声部的demo和留白中玩味对方rubato的借与还、张与驰。一方几个音逐渐紧凑的过程暗示了另一方沿着对方的路继续Stretto，也可能是一方的一个如同起拍般的Ritard，给了另一方一个转角与驿站，从而使对方之后更加疾步向。录音中的留白里包含了演奏者对于慢与快的微妙变化的想象，有着无穷可能。

　　声部的留白丰满了音乐的逻辑性

　　“云合乐”比现场合作更加考验演奏者对于对方内容的熟络。通过云合乐，使师生深刻感受到在许多室内乐奏鸣曲中，管弦声部与钢琴诸声部在“主角”与“配角”之间更迭交替，一方是主旋律时，另一方极有可能是作为对方的对位旋律，抑或是伴奏织体，对于对方音响的熟悉可以让自己知道自己在乐句乃至段落间的作用，定位自己的角色，从而使整体更具逻辑性。

　　声部的留白充盈了音乐的想象力和色彩

　　云上合作，管弦演奏者凭内心听觉想象着钢琴的和声进行及其与钢琴音响的碰撞；钢琴同样在内心虚拟管弦声部的横向旋律走向。通过对“对方”演奏分寸掌控的想像，管弦演奏者会赋予自己声部许多音新的含义，特别是很多音少的段落，每个音不再是孤立的，而是依托生长在钢琴的和声语言上。而钢琴演奏者通过对弦乐演奏揉弦换把预留的时间和空间及声音密度的揣摩与想象，也让钢琴演奏者尽可能地避免“白音”。

　　空间、时间扩展了听觉边界和声音概念

　　屏幕上没有音乐厅的音响效果、没有聚光灯下的特写，但却需要双方演奏者把音乐的细枝末节的变化做得更细致入微、贴近极致，这在无形中扩展了师生的能力边界。即便是单独练习自己的片段，也不同于原来的客观听觉与音响感受，师生双方不仅仅只是在听自己单一乐器，而是把自己作为整体的一部分，自己内心听觉和音乐预判得到扩展，搭建了一个现实与虚拟的网状空间，获得了更有空间、远近的声音概念。

　　疫情虽然为舞台生活按下了暂停键，但却也激发了解决困难的动力、唤醒了音乐的创造力和思悟。在此特殊阶段，管弦系钢琴艺术指导教研室的各位教师秉持着“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练”的座右铭，与学生们一起披荆斩棘、一起成长、一起探寻这“仰之弥高，钻之弥深”的音乐海洋！“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相信在疫情结束之后，师生在疫情期间获得种种启示会在舞台上开花结果，熠熠生辉！